[Dunkirk][Peter/Shivering Soldier]祭奠

警告:剧透,捏造,OOC,私货。很短,胡乱写写……

应该……可能不是CP,我不是很确定(迷惑

(不过还是想问一句如果这个CP存在,它的关键词是什么,我该怎么搜……(。




Peter Dawson是在一个天气很好的日子去墓园的。他把花束放在George墓碑前的时候,有些意外地看到,那里已经有了一束略显萎靡的花。阳光太好了,照一会儿花瓣就会这样,他猜这不会是一束放了很久的花。

那不是一个很大的墓园。墓碑和墓碑之间稍微有点过于接近,但还没有密到可以挡住人影。Peter想了一下,最后他决定试着朝某个也许只是看错的影子温和地开口:“你知道,我很高兴有人来看望George。他是一个……”他试着拣选了一下措辞,没有说他是英雄——那是用来写新闻登报的。“他是一个很不错的小伙子。是我的朋友,也是很多人的朋友……他也会很乐意有人来看望他。”

Peter耐心地等了一下。过了一段时间,那个黑色的身影终于慢慢地动了。身材高大的黑发男人低垂着头,慢慢走到他面前。

很难说Peter是否感到意外。这个男人——出现在这里也是理所当然;但Peter曾经以为他永远不会看到这个男人了。

他试着不把也许有的意外表现出来。“是你啊,兄弟。”他说。他想找点听起来普通点的话题,可他实在想不到跟这个男人说什么:你为什么在这里?这需要问吗;我还以为你在什么地方打仗呢?行行好吧如果这男人无法再踏上战场难道他会猜不出原因。最后他只说出:“谢谢你来看他。”

然而只是这句话,也让男人开始剧烈地摇头。他摇着头后退了一步,“不。不,我……我只是……”

Peter等了很久,也没有等到下文。只是什么?他可不知道。老爹跟George说过,“他不是他自己”,看来现在他也依然没有找回来“他自己”。Peter叹了口气。他之前没有离这个男人这样近过,现在仔细看看,这其实是个相当英俊、也还算得上年轻的男人。应该有过一个前途无量的“他自己”,——只是可能再也没有人会见到了。

Peter轻轻拍了拍黑发男人肩膀。而那里过于紧张的肌肉仿佛被他随手一拍拍散了架,男人的身影一歪,然后笔直的身躯忽然像一滩淋了雨的泥巴一般滑了下去,就这样跪在了地面上。

Peter吓了一跳。“嘿伙计……”他看到男人低下头,用手捂住了脸,开始全身发抖。……他在哭吗?Peter犹豫了一下,弯下腰拍了拍男人的后背。这次男人总算没什么反应。Peter蹲了下来,他想了一下,还是不太确定地开口:“你……需要一个人呆会儿,还是宁愿我在这里?”

男人从指缝间发出了一声模糊的咕哝。但好在听起来没有带着哭腔……算是好在吗,Peter不真的确定。“……我恐怕我没听清楚。”Peter尽量轻声问。男人偏过头,手掌向下挪了一点,露出干燥的眼睛。那是一双布满血丝的通红的眼睛。男人用这双眼睛盯着他。“你太好了。我是说,你太好了。你们不应该——你们没必要——天啊。”视线终于挪开。男人的声音变得更低,“我只是个杀人犯。”

Peter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最后那句。而最后那句的声音也低到让他猜男人并没有打算让他听到,他决定假装真的没听到。而男人也没有说让他走。所以他象征性地拍打了一下,坐在了草地上。

男人仿佛没再留意他的动作一般,声音也恍如梦呓:“……而你告诉我他会没事的。”

这句确实是说给他听的了。Peter有些生气了:怎么,这是要指责他撒谎了吗?但这句反问又在喉咙边被他咽了回去。他说出的是:“抱歉。”

男人重新看向他,露出了一丝不可思议的痛苦笑容。“你对我说抱歉?”他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,摇着头看着Peter。“你知道吗?我每天都在做梦。我梦到他救了我,递给我红茶,我接过来,是一杯温热的茶,很香……我喝下去,跟他说谢谢,他热情地笑,看着我问,先生,我的血好喝吗?我也梦到过你的父亲,他又绅士又沉稳,告诉我现在我到家了,然后炮弹就在……在我面前炸开,把我们都炸飞。我还梦到过你,先生,我梦到过你,你把我锁在一个箱子里,然后从海面上扔下去,我一边下沉,海水灌到我耳朵里我什么都听不到,却只能听到你的声音,你告诉我一切都很好,我不用担心……我不用担心。”男人仰头看向天空,阳光把他的瞳色照成很浅很浅的蓝绿,如同浅海——Peter以前不知为什么一直以为他有一双和头发一样的黑眼睛。那双绿眼睛仍然是干涸的,就好像这辈子不会再流出泪水。男人用精疲力竭的声音问他:“先生,你为什么不把我沉进太平洋呢?”

Peter转过了脸。他看向George的墓碑,墓碑刻着过于规矩的字母,不是George实际上喜爱的花体,却更接近他本人的字迹了。“George,”Peter突兀地说,“他喜欢红茶,加一点点的蓝莓酱。他偶尔读小说,这之前他在看《霍华德庄园》,他抱怨过那是一本冗长和自作聪明的书,但他打算读完。他运动神经不错,我们尝试着去打过一次马球,但最后我们都赞同海风的气味比草场更舒服。他不玩牌戏,但他会一点点象棋。”Peter回过头来,看到男人双目无神地望着他。Peter试着笑了笑。“我今天来看望George,是因为我要离开了。我视力不够好,开不了飞机,但我的水性和平衡感让海军愿意要我。以后可能不会有人记得这些事了。现在我告诉了你,你不在太平洋里,你在我眼前,你都会记得。是吧?”

男人瞪了他很久。Peter尽量保持着微笑。在他脸都快笑僵硬的时候,男人重新把脸埋进了手里。

“你会原谅我吗。”在手掌之下,男人闷着声音问。句尾没有上扬,但Peter就是很确定那是一个问句。

而这问句让他也陷入了沉默。过了很久,他才回答说:“你知道,我本来就不恨你。而我没有权力替他原谅你。”

他知道他很残忍。这让他又犹豫了一下,然后终于补充了一个迟到的回答:“但你不是杀人犯。战争才是。”

Peter站起来,轻轻拍打身上的泥土。而他也要上战场了。他会变成什么样呢?他在回去的路上想。说不定有一天和那个男人一样。那个——他忽然发觉,他连那个男人的名字都不知道。

他希望不。他希望那个不知道名字的男人也能从那块墓园的草地上站起来,到——到任何他想到的地方去。


END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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