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谍战上海滩][台楼]心尘
标题是乱来的。
不大算伪装者同人，是尽量基于原作《谍战上海滩》小说，情节和人物皆是，与电视剧有一定出入。或者说我会努力让它有一定出入……（。尽量想写原作那个瘦高个子金丝眼镜的明楼（因为写不出剧楼（……
时间点就是那个，明楼下令明台杀自己，明台识破，故意装作对杀他毫无心理负担，然后明楼气得要死狠狠打了他一顿，然后又跟他谈最后还是请了医生……之后（
深更半夜可能脑子不太清楚，情绪把握不太好……随便看看吧。
[谍战上海滩][明台×明楼]
心尘
明楼一直将苏医生送到了明公馆院外，还要继续往下走。苏医生脸上有些惊奇：“明长官，不劳远送了。”
当然他向来是个彬彬有礼的人，但对如此熟悉的家庭医生，特特送出这么远，确实是没有过的。他自己也知道。他只能在脸上挂上一个浅淡客气的微笑，站住了脚步。
“那么苏医生慢走。”他目送苏医生转身离去，看得出苏医生为了这莫名地待遇有些诚惶诚恐。也对，你的雇主突然对你比平时客气，难免让人多想。明楼想，这次是自己发挥失常。
他终于决定对苏医生仁慈些，不再盯着苏医生的背影瞧，转身走回了明公馆。
为什么发挥失常？他回来就要看到明镜；还有明台。他固然没有逃避的习惯，但他也不喜欢麻烦，明镜的眼泪他此时不想看，明台……他此刻压根不想看到明台。
阿诚跟在他身后，一言不发，待他停住脚步，也悄无声息地停下。他转头看看，阿诚的脸上一片平静，与平时无异。——所以他很满意这个下属。
他把大衣递给阿诚：“你忙你的去吧。”
“是。”阿诚一句多的话也没有。
明楼想了想，走进了小厨房。进去就一愣：“大姐。”
明镜亲自在小厨房，指挥着厨娘忙上忙下：“这个粥是怎么回事嘛？这么稠可怎么喝得下去呀？这些瑶柱拿出来做什么？煮粥固然是好的，但他此刻哪里克化得动？刚才让你先烧一壶水，到底好了没有呀，好了就先给小少爷端上去不知道嘛！”
明楼有些好笑，却又笑不出来。明镜转眼看到他：“你怎么跑到这里来？苏医生还有什么交代吗？”
他恭敬地一低头：“没了。说不是很严重，叫我们不必担心。”
明镜瞪了他一眼：“你会担心吗？你担心他，你把他打到这个样子？”
明楼无言以对。明台自小调皮，明镜虽然威严，对明台却极宠溺，自来是他来扮黑脸，不知教训过明台多少回，每回都义正辞严得很；但这次他心下知道，那教训的理由却不大足为外人道了。——明镜是不是外人？对他来说，谁都是外人。
他默然向明镜低下头。明镜总算在下人面前给他面子，只说：“把这碗水先给他拿上去。”
“是。”明楼回答。
走到门外，阿诚恰到好处地出现，要替他端水。他没让：“大姐亲自吩咐我的。知道是你拿的，还不知怎样教训我凉薄，给他拿碗水都不肯。”
他是笑着说的，阿诚也十分配合地露出一个苦笑来。“那我……”
“你进去看看大姐还有什么吩咐。”他顿了顿，又说：“让大姐多停会儿功夫再上来。”
阿诚应是。
明楼悄没声地拧开明台的房门。明台躺在床上，他走近了才迷迷糊糊看过来：“姐姐？”目光触到他，一个瞬间睁大了眼睛，下一个瞬间又眯了起来，慢悠悠地喊他：“是……大哥？大哥，你怎么来了。”
听这话问的。他想着明台刚才那电光石火转瞬即逝的眼神，叫他看得那样清楚，他思忖明台这是也发挥失常？还是根本是故意。
他说：“我不该再来看你？”
“当然不是。我是以为大哥很忙，可能顾不上……”明台说，“还要谢谢大哥替我跟大姐求情。”
明楼端着水，坐到他床边：“你说对了，我忙得很，偏被大姐喊来伺候你明少爷喝水。”
明台一脸虚弱地冲他笑，慢腾腾地撑起身子。明楼把水放到床头，却袖着手看他爬起来。说：“你哪里用得上我求情。实在是出息，我能的你自然都能，我不能的你也都能，难怪大姐疼你。”
明台半天才坐起来，要往后靠时，明楼到底不忍，替他塞了个靠枕在腰后。明台就笑起来，眼睛还带着发烧的湿润，比平时还亮得逼人。他笑着拉住明楼袖口：“是大哥也疼我。”
明楼最见不得他这样。抽出手去端水碗，嘴上说：“你再混闹，就没有炖乳鸽吃了。”
明台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水，喊烫。明楼皱了眉，自己端来尝了一口，“哪里烫？”
“大哥替我吹吹。”明台仍旧看着他笑。
“你真敢蹬鼻子上脸。”明楼低下头，在碗口水面象征性吹了两口，塞了回去，“自己喝。”
明台乖乖端起碗，仰着头一口气把水喝干了。喝得急，有一点水从嘴角流出来，他一只手端着空碗，另一只手就拿袖子去擦。明楼皱眉：“你看看你，哪有一点像我弟弟的样子？”
明台抬头看他，又往后面重重一靠，眼睛刚好埋在灯影中，方才那晶晶然的亮便也隐在了长睫之后；他脸上带着些潮红，嘴唇却有些发白，额角还挂了些汗，大约也是喝水喝太急了。“谢谢大哥，”他把空碗递给明楼，“我哪一点不像大哥啦？”
“哪点都不像。”明楼收了笑容。他方才说的是像当他弟弟的样子，到明台嘴里，变成像他。他这回十分肯定，明台是故意。
他接过碗，放到床头上，一眼瞥见床头柜上还放着他送的那块表。“像我有什么好？我也不是教你像我。”
他又不想再看到明台的脸了。他说：“我走了……”
话音没落，明台突然爬起来，一把抱住了他。
他猝不及防。
这么些年了，哪有人这样抱过他？除非汪曼春，但汪曼春的拥抱和这个拥抱当然是截然不同的——她的拥抱又迟疑又紧锢；况且，就是汪曼春，也是他主动抱她的多。
明楼一时僵在了那里。他知道明台长大了，他不知道明台已经长得这样大了，手臂长到这样长，不留缝隙地包围住他的肩膀。明台的烧还没退，热腾腾的体温贴在他的胸口，也围在他的背后，他几乎想打个喷嚏。然而他又不合时宜地想，明台此刻若要杀他，该多么轻而易举。
明台说：“大哥，我……我是你带大的，有些处像你，那不是自然吗，你该为我骄傲。可我确实不十分像你，我……我有时也怕像你。”他的声音越来越低，像是没什么力气，把脑袋搁在了明楼肩膀上，叹息一般的话音就在明楼耳边响起，“我若是像足了你，你厌弃我，我可怎么办？”
这字字诛心。明楼的嘴唇张开又合上，找不到一句话反驳。
他突然觉得怀里的热度太过发烫。他冷着脸推开明台，“你好好休养，不要胡思乱想。”刚站起来，明台又拉住他袖口。
“大哥。”明台又似央求又似撒娇一般地喊他，仰着头，眼神湿漉漉，十分无辜地看着他。
明台一般不太对他用这样的面孔——这面孔对付明镜是一抓一个准，对他却不大好奏效。然而太过久违，竟让明楼蓦然想起十多年前，小孩子得知自己爸爸妈妈都不在，也是这般抓住他衣角，仰头看他，怯生生问：大哥，你总是我大哥，总会带着我，是吧？
……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回忆什么，明楼简直一惊。他最知道明台怕什么，但其实明台有什么好怕的呢？那么多人爱他，连自己都看着这眼神心软，这孩子却总在怕没人爱，总在怕被抛下。
他难道不知道，明楼才是最孤零零那个。
明楼几乎愤怒起来。但他脸上当然丝毫没有露出，一脸平和，就要甩脱明台的手。可明台仰着头望着他，说：
“大哥，你是我大哥，我从来便最敬慕你，我永远是爱你的。”
明楼僵立在那里，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。
直到明台抱起他的手，把脸贴了上去。他虽然瘦削，手掌却宽大，明台的发烫的脸埋进去，他便一丝一毫也看不到明台的眼神。
他听到自己僵硬地说：“你是我兄弟。叫我如何厌弃你？”
然后他感到手掌上一股热流。明台抱着他的手，呜咽起来。
“哭什么哭，大姐一会儿上来见到了，大约倒楣的不是你。”
明台哭着说：“你放心。你都放心，我也只有对着你哭了。”
他想说：我有什么不放心？但他心下知道，他不放心的，可多了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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