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古剑一][兰生中心/兰恭]故事
一个小时，信手瞎写，也许是兰恭，我也不知道orz
[古剑一][兰生中心/兰恭]故事
初秋时节，江南景候，委实舒服得很。老人孩童，最是闲人，相与树下乘凉，说说笑笑，可过半日。
“外公外公，我要听故事。”
“好，好，今天，要听什么故事？”
小童歪着脑袋想了想。“要听上回狐狸姐姐的故事。”
“狐狸姐姐，上回讲到哪里了？”
“讲到狐狸姐姐回了那个，青，青，青……什么，小山？的国？”
“是，青丘之国。”老人慢慢地笑，一个字一个字说。人年岁大了，讲话慢得很，虽然越发爱说话，却只有小孩子还爱听了。
“对对对！青丘之、之国！后来怎么样了？”
老人摇摇头：“后来，狐狸姐姐就留在青丘之国啦。狐狸姐姐这故事，便讲完了。”
小童睁大眼：“怎么能算完了？狐狸姐姐在青丘之国，就没发生什么事吗？狐狸姐姐过得好不好？有没有遇到别的男孩子？有没有再去别的地方？”
“狐狸姐姐，可是很了不起的。想必，过得很好吧。遇到了什么人，外公不晓得了。不过是个故事罢了……”
小童似乎很不满意。她盘算了很久，才道：“故事，我不要听这样的……我要听，有结局的故事！”
老人便被她难住了。老人抓了抓苍鬓，问她：“甚么叫做结局？狐狸姐姐这般，便不算结局？”
小童斩钉截铁地点头：“自然不算！要，要讲到一个人，死啦……或者，或者，漂亮的大姐姐跟大哥哥成亲啦，这才算结局。”
老人只得慢慢挠挠头，出了会儿神，才道：“狐狸姐姐的故事，是别人的故事，外公也不知道有没有你要的结局。你要听结局，外公只好跟你讲讲，自家的故事……但外公自家，有什么故事？外公跟你外婆成亲啦……后来，你外婆死了……现下外公也快死啦。”
“……我不要外公死。那外公还是不要结局了……外公讲讲外婆好了，我都没见过外婆。”
“你外婆啊……漂亮得很，人也好得很。大家都喜欢她呢，当年她丢绣球丢中了外公，外公的二姐知道了，高兴得紧哪。”
“外公，你还有二姐啊？”
“是啊，外公有好多个姐姐，二姐是对外公最好的。”
“我也没见过外公的二姐。外公的二姐，怎么样啦？”
“……也……死啦。”
“那她又是怎么死的？”
老人终于是笑不出来了。他颤巍巍地伸手去抚小童的头，翕动着嘴唇，却不知从何处讲起。
小童抬头看着他，有点怯生生地叫：“外、外公？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外公，我、我不问她了……外公，外公的表情，好可怕，我以后，都不问了……好不好？”
老人这才回过神，忙笑着摇摇头：“别怕，别怕，是外公不好……唉，也没什么，不能问的……二姐啊，是给人……害死的……”
“啊？！”小童惊叫，“那，那害死她的坏人是谁？那坏人后来怎么样了？”
“……坏人，既然是坏人，自然是给好人杀死了。”
小童这才放下心来，拍了拍老人的手，故作老成道：“外公，别怕，坏人已经死了，外公再也见不到那个坏人啦。外公就不用怕啦！”
老人终于呵呵笑出了声。他点点头，应道：“是啊，坏人早就已经死了。……可是现下，外公也要死了。”
小童睁圆眼睛：“外公不会死的。外公还要陪我玩呢。坏人死啦，不会来害外公了，外公为什么还会死呢？”
老人只好笑着摇头：“傻孩子，人都要死啊。你外婆也想陪你外公玩，可是你外婆也死了。”
“……我不要嘛。外公死了，我会哭的。外婆死了，外公不哭吗？”
“外公哭啊。外公哭了好久好久。后来外公想起你外婆，死之前说，真庆幸能遇到你外公，死了也没什么遗憾了……外公就更不想她死了，可是，外公就不能哭了。”
“为什么不能哭？”
“因为……外婆希望外公，总是高高兴兴的。外公也希望你总是高高兴兴的，好不好？”
小童歪着脑袋想了很久。最后她还是摇摇头：“不好。外公死了，我就不会高兴的，就算外公要我高兴，我也是不高兴的。……就不能，只让坏人死，外公不死吗？”
老人似乎只余笑呵呵摇头一途而已。“外公也不想死……其实那坏人也不想死，……比谁都不想死……不还是死了？”
谁都不想死。可死之前，又说“死了也没遗憾了”。说“这样也不错”。……还有的人，他都不知道死之前说了什么。
年纪大了，思路总是会散。散着散着，他就想，自己死前该说什么呢？
然后他慢慢地想到，死之后他就能见到她们了。应该能吧？想知道的，都能问问；虽然，即使不问，也都大抵是知道了的。而必然是见不到他。
他忽然如释重负。“是啊，外公再也见不到那个坏人了。就算见了，外公也不怕坏人……不过，外公再也见不到他啦。”
这时他忽然记起柴房里还有一截木头。但是，他模模糊糊地想，自家后人无人习乐器，敢怕是见了也不晓得好歹罢？既是在柴房，难保哪日便扔了火中做寻常木柴烧了。
午后阳光大好，照得他昏昏欲睡去。他年纪已经很大了，也不知自己哪次睡去便会不再醒来，但左右也都没什么，故事，故人，都已故去，他一个闲人，睡了便也睡了。他早就什么都不怕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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